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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声丨放下锄头,门口就业: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进村

潮新闻客户端 执笔 邬敏 顾雨婷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一提到零工,让人最先想到的可能是“马路零工”,他们在马路边等活,提供急需的水电、管道、家政等服务。零工市场,变“马路市场”为“就业大厅”,让长年在路边蹲活的“马路零工”待工有场所、干活有去处。

今年,“在全省建成200个零工市场”,被列入浙江省政府2023年十大民生实事项目之一。零工市场建在了人力资源市场、党群服务中心、商圈综合体、产业园区、地铁和火车出站口等人流密集之地。嘉善更是让零工市场,直接进了村。

8月初,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中寒圩村服务点揭牌,这是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运营半年以来建成的第3个村级服务点。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进村为哪般?如何更“体面”地解决劳工就业需求?依托零工市场,嘉善有何更大布局?记者来到嘉善寻找答案。

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为何要进村?

零工市场进村,市场有需求。

《中国灵活用工发展报告(2022)》蓝皮书数据显示,2021年我国有61.14%的企业在使用灵活用工。在总人口超80万人的嘉善,全县适龄人员40多万人,其中,灵活就业人数有10万多人。嘉善当地的立讯制造、日善电脑配件、富士康等龙头企业,存在季节性、临时性、波段性的用工需求,每年三季度用工总缺口上万人,日均招工千余人。

嘉善城区 嘉善县委宣传部供图

在嘉善,以前没有固定的马路市场,城中村、拐角处、乡镇工厂的门口,成了“马路零工”的盘踞之地。嘉善县就业管理服务中心工作人员徐超告诉潮新闻记者,“木工、水电工、泥水匠自发推着三轮车,举着牌子,拿着工具,蹲坐在路边‘打游击’,不少外来务工人员拎着被子、提着行李来‘闯江湖’,还容易跑空。”

“不少城中村用工信息栏里贴出的招人寻岗公告信息模糊不清,零工群体无法分辨真假易引发劳动纠纷,劳动权益往往得不到保障。”徐超介绍,县里今年新建成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为灵活就业人员和用人主体搭建起线上线下公益性免费零工平台,通过合作、委托第三方经营、政府购买服务等方式,创新商业保险合作机制和薪资支付模式等,为求职者提供线上劳务合同签订、意外保险人身保障、劳动报酬平台支付等服务。

求职者在嘉善零工小程序上查找工作岗位

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运营半年以来,建成县级零工市场1个、西塘镇、干窑镇、天凝镇等镇级零工市场4个,红菱村、大舜村、中寒圩村等村级服务点3个。

村级服务点,岗位侧重点不一。“中国纽扣之乡”大舜村,聚集了上千家纽扣企业,全世界50%的纽扣来自这里,大量从事镶钻纽扣、手工盘扣、链条修剪的务工人员,成了撬动纽扣产业发展的重要支点;农业大村红菱村的零工服务点,重点招揽种油菜、撒种苗、养蓝尾虾等各类田间管理工作人员。

毗邻魏塘街道工业园区的中寒圩村,分布近百家制造业企业,是外来务工人员的主要聚集区域之一。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中寒圩村服务点设立后,成了灵活就业人员的“热门打卡点”。

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中寒圩村服务点 嘉善县委宣传部供图

村党群服务中心一楼西侧,面积不到20平米的服务点,内设综合服务区、岗位对接区、生活服务区,一名专职社保协理员负责日常工作,通过招聘信息栏、“嘉善零工”线上平台,为广大求职者提供求职登记、用工登记、岗位推荐等服务。

社保协理员邱王宇是一名95后大学生,驻村多年,她同当地人格外熟络,一有人过来咨询,她都会上前介绍引导。“来找工作的人年纪普遍比较大,不太会用智能手机,我会教他们怎么操作,也会在微信招工群及时发布用工需求,让他们通过一台手机精准务工。”

“马路零工”不见了,农民放下锄头就上岗

就业,一头连着社会发展,另一头连着千家万户的饭碗。长三角零工市场进村,不仅解决了企业用工难的问题,也打破了农民的求职壁垒。

“马路零工不见了,现在村民们更喜欢集聚在线下零工市场看招聘启事,很多人晚上出门纳凉,就找到了心仪工作。”嘉善县就业管理服务中心副主任汪丹说,村级零工服务点,打通了就业服务“最后一公里”。

零工经济涌入村级市场,农民有了更多选择。农忙时,村民们跑到基地下种苗、开农机、飞无人机;农闲时,村民们把锄头一放,就去纽扣厂做纽扣等等。

广大求职者来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服务点找工作 嘉善县委宣传部供图

村民开始跨界,兼职干起了“副业”。有的村民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去分拣中心打包快递;有人上午在羊村乐园扮演玩偶,下午在饭店兼职服务员;也有人上午在家带娃,下午干起了临时保洁;还有的零工,从最开始的短期工干成了长期工……

曾在公司打过零工的张大爷,在家赋闲一年多。逛零工市场时,找到了一机械厂剪毛刺的工作,因手脚比年轻人快,很快成了厂里的长期熟练工。

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中寒圩村服务点 嘉善县委宣传部供图

零工市场,最重要的是带动村民们增收创富。对于年龄偏大的低保、低边家庭、退役军人等就业困难人员,嘉善人社部门也依托村社专门开发了保洁、保绿、保安等百余个公益性岗位带动就业。

目前,“嘉善零工”线上平台入驻企业900多家,服务2.5万余名注册用户,发布岗位1500余个,完成交易7100多人次,实现成交金额近80万元,人均增收3026元。

坐标长三角,嘉善有何雄心?

从东海之滨到太湖之畔,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破土而出,沪、苏、浙三地交界处的上海青浦、江苏吴江、浙江嘉善,成为一体化制度创新试验田。

嘉善城区一景 嘉善县委宣传部供图

水陆相连的三地,产业结构方面既重合又互补,随着长三角一体化纵深发展,“13579”的同城效应在加速释放:10%的嘉善人在上海工作、生活、学习;30%以上的工业产品为上海配套;50%的农产品供应上海;70%的游客来自上海;90%的外资和县外内资直接或间接受上海影响进入嘉善。

旅游、产业、劳动力等要素在更大范围内实现畅通流动。来自上海吴江区芦墟镇的吴大姐和丈夫,在临近的嘉善县陶庄镇找到了一份渔场零工的活,夫妻俩每天忙着养鱼、网鱼、放水等,日薪高达500元。

跨区域人员流动频率加快的同时,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的定位日益清晰:以嘉善县域为基础,为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域内从事零工、短工、兼职、季节工等类型岗位的灵活就业人员,提供全免费公益性就业服务,推动形成布局合理、规模适宜、线上线下融合、权益有保障的零工市场体系。

嘉善零工小程序

长三角零工市场进村效应明显,但仍有难点待解。“很多企业和店铺原来的招工渠道非常粗放原始,通过口口相传、微信群私下单线联系,传统用工习惯很难扭转。”徐超无奈地告诉记者,在嘉善,上万家小店、夫妻店分布分散,用工需求难以统计,加之平台前期推广过程中简化注册程序,广大求职者的专业技能、学历等数据缺失,至今仍难以实现岗位精准匹配。

零工市场如何发展,用徐超的话来说,“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半年时间里,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不断摸索升级,拥抱技能人才。嘉善人社部门联合团委联合开展大学生暑期返家乡就业活动,设立大学生实习见习专区,持续推出机关事业单位、银行等机构的实习岗位,招引百余名大学生以训促学,并专门开辟技能提升培训板块,为广大零工开展职业技能培训等。

嘉善长三角零工市场线上平台

嘉善还探索高端“技术性零工服务”,联合上海青浦、江苏吴江共同开发“长三角零工电子地图”,搭建覆盖整个长三角地区的零工网络。同时,设立人才专家库,吸纳“周末工程师”和“假期专家”,招揽高精尖人才,缓解县域重点产业“高精尖”人才稀缺,科技创新“卡脖子”等发展技术难题。

“嘉善模式成熟后,后续也可以复制到吴江、青浦等长三角区域,既省去一部分初期建设费用,也满足跨区域招工用工需求。”嘉善县人力社保局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当长三角地区人才相互流动、区域更趋良性互动时,嘉善融入长三角一体化的步子,或将越走越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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