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能，别了野蛮时代

曾在资本市场频繁举牌上市公司，姚振华成了外界眼中的“野蛮人”。如今，似乎风光不再。

(资料图)

8月3日，宝能集团公开回应了宝能集团董事长姚振华在深圳市宝能总部附近被讨薪者“围殴”一事。公司声明中，称姚振华遭到暴力袭击，集团已采取相应法律行动，并确保企业正常经营。此外，宝能集团发声，坚决履行企业主体责任，绝大部分经营单元均正常发薪，部分存在薪资缓发的经营单元正在全力解决。

这一事件距离宝能系在中炬高新控股权之争中落败，仅过去一周时间。前有，姚振华到中炬高新总部被拒之门外，后再上演“全武行”，宝能系现状无异于“眼见起高楼，眼见楼塌了”。

记者在宝能集团官网看到，目前其旗下产业仍布局4大板块，包括大汽车、上市公司、综合开发、民生服务。上市公司版图中，南玻集团（南玻A）、中炬高新、韶能股份均在列。

官网上，中炬高新还属于“制造宝能”矩阵中的重要企业。不过，宝能系蛰伏多年揽入麾下的上市公司，正因姚振华挫败而走向对立面。

从上世纪90年代起家，到流动性危机待解，宝能系“野蛮时代”结束，债务压力则已然是一座大山。今年以来，宝能系资产多次被债权人申请强制执行拍卖或转让，不过，包括合肥宝能城部分项目、烟台宝能物流在建工程的房产/土地/股权等多次流拍。

公开亮剑，宝能系败走

作为旗下重要的上市公司之一，围绕中炬高新控制权的矛盾激化，揭开了宝能系窘境的“冰山一角”。

7月20日，宝能集团官网发布姚振华到中炬高新总部调研生产经营情况，却被拒之门外的视频。当晚，中炬高新同样表现出了姿态，通过官网发布声明称，来访前未预约，也未出示相关身份证明，为确保公司安全未予以放行。

仅四天时间，中炬高新管理层震动，持续了约两年的“宝火斗争”，以宝能系出局暂时告一段落——中炬高新清扫宝能系董事及高管，火炬系提名3位新董事，把控了中炬高新董事会。

宝能系此次败走中炬高新控制权争夺，早有迹象。截至2022年末，宝能系的中山润田持有1.16亿股中炬高新股份，持股比例为14.73%，仍为中炬高新的第一大股东。但在其所持股份中，累计质押股份占100%，累计司法标记的股份占77.64%，累计司法冻结股份占22.39%，累计司法轮候冻结股份占64.59%。

公开信息显示，2022年11月23日-2023年5月26日期间，中山润田所持股份38次遭到被动减持，其中15次于今年发生。

中山润田持股比例不断降低的同时，火炬系开始发力。1月18日，中炬高新发布公告称，截至1月17日，中山火炬集团有限公司与一致行动人上海鼎晖隽禺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嘉兴鼎晖桉邺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及其关联方CYPRESS CAMBO,L.P.合计持有公司股份/股份收益权的比例由13.96%增加至15.48%，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

自此，火炬集团及其一致行动人多次在二级市场增持，并竞下被法拍股份，宝能系、火炬系双方股权比例进一步拉开差距。

根据中炬高新5月28日发布的简式权益变动书显示，截至当日，中山润田持有公司股份的比例降低至9.58%，而火炬集团及其一致行动人的股权比例已达到19.65%。

实际上，早在2021年起，宝能系便逐渐暴露出流动性危机。

2022年4月底，中炬高新在2021年年报中披露了公司及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的诚信状况说明。其中透露，宝能系旗下的中山润田已经涉及4起被执行案件，姚振华个人涉及17起被执行案件，中山润田截至2022年3月28日数额较大的到期未清偿债务总额已经超过33亿元。

今年4月，中炬高新年报再度披露宝能系的“压力山大”。中山润田所持中炬高新、南玻A的部分股份被强制抵债，截至2022年12月底，中山润田数额较大的到期未清偿债务减少至21.5亿元。而姚振华所涉及的被执行案件数量却增加至25起，涉及总债务金额超过350亿元。

“野蛮人”被造车计划闪腰？

姚振华起家于“菜篮子工程”。

宝能集团官网信息显示，公司创立于1992年，1993年布局民生，主导“菜篮子工程”，解决市场供应短缺问题。

带着低调标签的姚振华，做起事来却大刀阔斧，用深业物流公告中披露的话说：“在深圳创业二十五年，其具有敏锐的市场眼光”。

创立至今，虽然宝能集团本身并未上市，但频频在资本市场搅动风云。2012年，宝能集团牵头成立前海人寿。次年，前海人寿总资产超过100亿元，实现盈利。2014年开始布局医疗养老健康产业，总资产超过400亿元。

据新京报贝壳财经此前统计，宝能系以前海人寿及深圳市钜盛华股份有限公司（简称“钜盛华”）为投资抓手，自2012年至2019年底，宝能系公司一度跻身A股上百家上市公司的前十大股东名单，所处行业遍布地产、物流、零售、食品、医药等领域。

投资上市公司的同时，宝能系也会看准机会，频繁举牌，争夺所投资公司的控制权。A股市场著名的股权争夺战“宝万之争”之外，宝能系蛰伏多年后取得了南玻A、中炬高新、韶能股份的控制权。

不过，姚振华征战之路，并非坦途。

前海人寿动作频频，2017年，原保监会以编制提供虚假资料、违规运用保险资金等违法行为对前海人寿作出裁决，给予姚振华撤销任职资格并禁止进入保险业10年的处罚。违规运用保险资金的行为中，包括“2015年和2016年，前海人寿在权益类资产投资比例超过总资产30%后，投资了多只非蓝筹股”。

姚振华大手笔的造车计划，则成为宝能集团陷入流动性危机的原因之一。

官网信息显示，2017年，宝能集团成立宝能汽车有限公司，战略投资观致汽车。宝能集团对其大汽车布局中的整车业务寄予厚望，称将持续加强宝能新能源汽车集团的战略投资者引进力度，积极引入各方资本，加快推动IPO上市。

随后，宝能集团新能源汽车产业园在黄埔区、广州开发区动工。该项目投资约300亿元，首期规划产能50万辆新能源汽车，整车和零部件达产产值将超过1000亿元。项目奠基仪式上，姚振华称，力争用十到十五年时间，打造具备强大竞争力和国际影响力的民族汽车品牌。

在最初规划中，该项目首期预计2019年底建成投产，然而，2020年、2022年，宝能广州汽车基地多次被媒体质疑延期投产。

从中炬高新披露的2022年数据看，截至2022年底，宝能集团、姚振华牵涉的债务纠纷中，诸多存在宝能汽车身影。

摸底版图：前海人寿仍为20余家上市公司前十大股东

宝能集团官网上，“建一流企业，树百年品牌”愿景依然可见，不过，资本版图已开始不断缩圈。

记者根据Wind数据统计，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前海人寿位列26家A股上市公司的前十大股东，其中，除了宝能系核心企业南玻A，还包括奥佳华、格力电器、华策影视和瑞玛精密等公司。

前十大股东股份变动数据显示，与2022年末相比，2023年一季度末，前海人寿及其旗下产品减持7家公司股份，增持6家公司股份，新进9家公司的前十大股东队列。

曾经的主攻手，前海人寿也在渐行渐远。2022年6月，因在南玻A可转债预案、青海新建高纯晶硅项目的审议中产生分歧。在宝能系主导下，7月前海人寿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和董事会临时会议，罢免沈成方董事、总经理职务，陈琳监事职务。

不久后，监管部门下发意见，表示前海人寿对产生上述决议的会议不知情且上述会议及其重要人事调整未提前告知监管部门，并约谈了前海人寿实控人的姚振华，称“严禁股东不当干预公司经营”，罢免事项失效，陈琳和沈成方继续担任原职。

当时，钜盛华对前海人寿持股比例超过50%。这次风波之后，前海人寿股权也发生变动。

目前，前海人寿的股东中，钜盛华持股20%，深圳市深粤控股股份有限公司、深圳粤商物流有限公司分别持股20%、19.8%。

姚振华对钜盛华控制权不似从前稳固，逐渐走至台前。

钜盛华2021年披露的公司债券年报中提及了股权质押风险，截至 2021 年末，钜盛华控股股东宝能投资集团直接持有公司 109.89亿股，占公司股本的67.4%，其中109.8亿股已质押，占公司总股本的 67.35%。钜盛华称，假设宝能投资集团于债务履行期限届满之日未按照主协议约定履行全部或部分债务的，质权人有权按照法律、法规及质押协议的约定行使质权。届时，公司存在控股股东可能发生不确定变化的风险。

今年4月，钜盛华宣布，不能如期披露2022年债券财务报告，公司在公告中表示，“受我公司流动性紧张、人员调整等因素影响，各项工作开展难度及不确定性增加，且由于个别子公司数据提供不及时等原因，我公司预计无法于2023年4月30日前披露2022年财务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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