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抗洪救灾到日常应急救援,民间救援队成为重要力量——
“没有番号”的救援队,期待更多支持
7月8日晚,厦门曙光救援队队长王刚发了一条朋友圈:江西、安徽两地洪水受灾严重,“曙光”启动A类救灾任务,预计任务时间一周。
这支民间救援队自7月8日出发,转战江西景德镇市、上饶市鄱阳县,安徽池州市、六安市固镇镇,到8月8日凌晨返回厦门,历时整整30天。
在8月13日国务院新闻办就防汛救灾工作情况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社会救援力量作为抗洪救灾中的一支重要的协同力量,其作用受到了肯定。据统计,全国累计有500多支社会应急力量参与了这次洪涝灾害抢险救援,协助转移群众4万余人。
“在战斗力上,我们没有任何问题”
7月8日晚,江西发布洪水红色预警:受强降雨及长江中游来水共同影响,鄱阳湖湖区出现超警戒水位,预计未来5天将持续上涨。
当天凌晨,王刚带着12个人的队伍和专业化装备组成第一梯队,连夜奔赴鄱阳县。随后,两个民间救援梯队带着装备陆续赶来,3个梯队共出动55辆车和44艘船艇。
“我们是一支‘没有番号’的队伍。但在战斗力上,我们没有任何问题。”王刚说。
2014年,退伍军人王刚组建了厦门曙光救援队,几年来建立了系统的技术训练体系,配备了先进的救援装备,多次执行各类急难险重的紧急救援任务。
刚到鄱阳县油墩街镇,王刚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村子已成一片汪洋,“洪水几乎没过车顶,有群众被困在车顶上等待救援”。
随着汛情愈发严峻,曙光救援队牵头组成了救灾联盟,成员为20支来自全国各地的民间救援队伍。
“民间救援力量灵活机动,响应速度快。”王刚强调,民间救援队要走专业化救援道路。以厦门曙光救援队为例,除了设置山岳、水域、潜水、搜救犬等专业组,还组建了心理危机干预组,为救援对象进行心理疏导。
大部分经费依靠“化缘”
7月21日,“安徽联合救灾行动”微信群里,不断传回现场装备报损的消息。王刚判断,“再这样下去,救灾同盟团队的装备最多再撑24小时。”
王刚这边的情况同样糟糕。前一天下午,安徽六安市固镇镇,湍急的水流中,王刚带领两名队员转移被洪水围困群众时,驾驶的冲锋艇因长时间超负荷运转突然失去动力,发动机后挂板断裂脱落掉入洪水中。
一艘船艇便宜的几千元,贵的要几万元,这还不包括发动机。虽然厂家表示提供免费修理以支持救援,但救援队财务状况依然捉襟见肘。出发前,王刚从队里申请了15万元救灾经费,回到厦门核算,实际救援费用达到25万元。
王刚介绍,厦门曙光救援队成立后,队内实行AA制,通过队员垫资或朋友帮助。队员不领工资,救援免费。直到现在,救援队所有运行费用都源于社会和企业捐款、队内筹资,每一次大宗救援后,就负债累累。“如果没有来自社会各界的持续‘输血’,我们撑不到现在。”王刚说。
杭州海豚救援队也是参与此次救灾的一支民间救援队,队长柯孔伟坦言:“资金是最大的问题,大部分经费都依靠‘化缘’。”
杭州海豚救援队目前有11名理事,每年自掏腰包拿出2万元至5万元。此外,将近七成的资金来自爱心企业和爱心人士捐款。还有一部分来自政府购买服务,比如,请救援队向民众进行急救知识普及和开展演练。
曾有企业找到柯孔伟表示愿意出资,但要在救援车上打上企业的logo。“我就不谈了。”柯孔伟说,“一旦带有商业目的,民众对我们的认知就改变了。”
将社会应急力量纳入应急救援体系
在杭州,海豚救援队有着较好的口碑。一开始,他们做的是急救知识的普及和培训,让老百姓在等待救援前学会自救。
这源于2008年汶川地震带给柯孔伟的触动。那一年,柯孔伟作为一家公益组织的义工,和来自全国各地的志愿者一起,带着一腔热血奔向灾区。
王刚也是其中一员。没有专业装备,他和伙伴9个人戴了4种头盔,有人甚至借了工地用的电工头盔。
“此后的玉树地震、雅安地震,民间志愿力量开始以队伍形式出征,但装备和培训意识等方面都比较薄弱。”王刚说,到了2014年的鲁甸地震,一批民间救援队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并且逐渐专业化、规范化起来。
2015年,海豚救援队想要在杭州一所小学开展火灾应急演练,但缺乏相关装备。柯孔伟找到当地的消防救援大队,表达了合作想法。对方很快同意,并借出了云梯车。这之后,消防演练、地震救灾演练进中小学校园的活动延续下来。
“我们离不开政府的统筹和引导,也需要在指导下合法合规地开展工作。”柯孔伟说。
随着应急管理部各项职能的落实,国家应急体系不断健全。2019年,应急管理部、民政部起草了《关于进一步推进社会应急力量健康发展的意见(征求意见稿)》,提出应急管理部门要加大对社会应急力量发展的资金支持。
8月15日凌晨,王刚在朋友圈转发了最新的好消息:8月13日,应急管理部副部长兼水利部副部长周学文在国务院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应急管理部正跟有关部门协调出台规范性文件,将社会应急力量纳入整个应急救援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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