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治不好旧金山的“新冠后遗症”

一个月前，以超过400亿美元的代价成为推特的老板后，伊隆-马斯克搬着一个水槽进入了位于旧金山市中心的推特总部大厦。

但这位世界首富的到来，没有给旧金山市中心带来往日的喧嚣和繁荣。相反，他加入了当地科技巨头老板不约而同发起的裁员大潮，进一步降低了这座科技之都的城市活力。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自2020年初疫情爆发以来，旧金山就患上了严重的“新冠后遗症”——写字楼入驻率低迷、科技公司辉煌不再、实体零售业持续凋敝。

旧金山市长伦敦·布里德(London Breed)表示，由于经济复苏缓慢和科技投资削减，未来两个财年旧金山市将面临7.28亿美元的财政预算缺口，他呼吁所有公共部门削减成本。

在过去15年里，推特（Twitter）、优步(Uber)、爱彼迎(Airbnb)等全球最成功的创业公司都诞生于此。脸书（Facebook）母公司META总部也坐落于此，这座城市不远处还有苹果和谷歌的大本营。

这样一座曾经充满活力的科技创新之都，为何像金融危机后的汽车城底特律一样，陷入了城市空心化的恶性循环？彭博CityLab频道一篇题为《Tech’s Bust Delivers Bruising Blow to Hollowed-Out San Francisco》的报道，作了回答。

我们对该报道进行了编译：

旧金山的Salesforce Tower大厦，大约五年前作为该地区科技驱动型经济的纪念碑落成，它作为美国西海岸最高的办公楼高耸入云。它象征着城市中心的繁荣，旁边还有一个新的未来派交通中心和一个横跨近四个街区的高架公园。

最近的一个下午，只有一小部分人走过公园的小径，其中一些技术人员身着带有徽章和公司品牌的服装。附近的餐馆开门营业，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排长队。

如今，Salesforce Tower大厦的61层塔楼部分空置。主要租户和该市最大的私人雇主Salesforce Inc.正在实施灵活办公，并且像许多科技巨头一样裁员。附近是Meta Platforms Inc.租用的摩天大楼。上个月，Facebook所有者宣布计划在全球范围内解雇11000名员工。

随着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2023年将出现全球经济衰退，在美国，也许没有比旧金山更艰难的地方了，旧金山是目前正在迅速瓦解的科技繁荣的中心。进入新冠病毒时代将近三年，持续的在家工作习惯、异常昂贵的房地产、无家可归者和犯罪正在相互碰撞，威胁着这座城市的发展及其在世界顶级大都市中的地位。

大裁员、股价下跌和加密货币崩盘只会加深对这个长期以来以创新和惊人财富闻名的地区的打击。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世界上一些最成功的创业公司——Twitter、Uber、Airbnb——都是在这里诞生的。就在硅谷南部，谷歌和苹果公司等巨头蓬勃发展并推动了该地区的经济发展。

现在，一座经历过从19世纪的淘金热、互联网泡沫和全球金融危机的城市，必须完成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改造。最紧迫的是：长期转向远程工作已经挖空了旧金山的市中心并打击了当地经济。那里充斥着闪闪发光但半空着的办公大楼，其他用途有限。很少有人住在那里；很少有游客参观。

就连Salesforce的亿万富翁、旧金山最著名的推动者之一马克·贝尼奥夫(Marc Benioff)也认识到，这座城市迫切需要复兴。

他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说，“我们需要更多的多样性”。他感叹旧金山不如纽约这样的地方有活力，“我们需要更多的市中心住宅、博物馆、俱乐部和大学。”

虽然世界各地的城市都在努力应对工作方式的转变，旧金山并不孤单，但该市的办公室空置率已飙升至25%以上。

上周，伦敦市长布里德表示，由于复苏缓慢和技术投资削减，旧金山在未来两个财政年度面临7.28亿美元的预算缺口，并警告市政府部门应该想方设法降低成本。

旧金山湾区委员会经济研究所执行主任杰夫·贝利萨里奥(Jeff Bellisario)表示，旧金山需要一个“新的经济驱动力”，才能成为远程工作者真正想要居住的地方，该研究所正在开展一项研究，以确定如何改造市中心。

“所有这一切的挑战在于，我们正在重建一些不一定存在的东西。”他说，“新旧金山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确定我们是否已经完全弄明白了。”

缺乏雇员使旧金山的问题更加突出。如果人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工作，他们就没有动力住在一个他们需要近40万美元的收入才能购买中等价位房屋的城市。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关闭的商店中，无家可归者的营地更加醒目。抢劫和盗窃加剧了人们对安全的负面看法。

在此背景下，一些高管表示地域不再是竞争优势。如果你在科技行业工作，旧金山不再是你必须要去的地方。

“即使不在湾区，我们也能获得交易，”一家名为Momento的软件初创公司的创始人Khawaja Shams说。他计划在大流行之前搬到旧金山，靠近风险投资公司，但在2020年底决定远离。该公司正在减少现金消耗，因为它不支付旧金山的租金和工资，而与投资者的大部分会议都是在Zoom上进行的。

拥有约81.5万人，旧金山是加州人口第四大城市。地理环境不仅有利于这座城市的著名景观，而且靠近创意和创新中心。旧金山位于半岛的顶端，北面有金门大桥，东湾有海湾大桥，东湾是奥克兰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所在地。向南驱车不到一小时即可到达斯坦福大学和推动该地区声名远扬的硅谷公司，从英特尔公司和思科系统公司等长期科技堡垒到Meta和Netflix Inc.等新进入者。

旧金山的捍卫者指出，能够接触到人才和行业巨头以及世界上最著名的风险投资公司，是该地区将长期保持繁荣的科技中心的原因。该市首席经济学家泰德·伊根(Ted Egan)说。“除了技术之外，我仍然看不到任何可以推动增长的东西。”

2006年，科技仅占旧金山私人工资的5%。十五年后，这一比例超过30%。伊根说，在大约11年的时间里，工作岗位增加了三分之一，他称这一统计数据“很疯狂”。近年来，这里的经济增长速度甚至超过了中国。

Covid改变了这一切，因为许多推动该市财富激增的年轻雇员在封锁期间逃到了太浩湖或得克萨斯州奥斯汀等更便宜的地方。从2020年7月到2021年7月，旧金山在美国主要城市中失去的居民份额最多。即使疫苗使一些生活回归常态，科技公司在争夺急需的员工时，也几乎没有意愿强迫不情愿的员工回到办公室。

今年早些时候，当Karen Chapple带领一组研究人员考察主要经济中心时，她惊讶地发现旧金山似乎“被冻结了”。在美国和加拿大的31个大城市中，它的市中心活动恢复得最少。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多伦多大学的区域规划学者查普尔说：“旧金山确实遭受了商业办公大楼过度投资的困扰。”

对于曾经是世界顶级房地产投资目的地之一的这里来说，大量空置办公室尤其令人头疼。Salesforce、Airbnb Inc.和Lyft Inc.等公司都试图放弃一些空间。推特公司还在大流行期间将其部分办公室转租——尽管目前尚不清楚在新东家伊隆·马斯克的领导下其计划将如何改变，后者既裁员又要求员工返回总部。

写字楼价值下降可能会损害财产税，而财产税是该市最大的收入来源。房东们已经在寻求大幅减少他们的税单，如果他们成功了，旧金山将不得不支付数百万美元的退款。经济学家伊根(Egan)模拟了五年内因房地产价值下降而损失多达2亿美元的税收收入的最坏情况。

贝尼奥夫是旧金山本地人，他在23年前共同创立了Salesforce，并将其打造成一家市值1300亿美元的公司，他在最近的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尽管公司要求部分员工返岗，但我们永远不会回到过去的样子。”

“旧金山仍然是世界上最具吸引力的生活和工作场所之一，但市中心将不得不重新设计。”

这种转变如何进行尚不清楚。布里德在10月份告诉彭博社，该市需要“重塑、再创造和再投资”，以进入一个减少对科技依赖的未来，并指出生物技术行业可能是办公需求的驱动力之一。

Bellisario的团队正在开展一项受城市委托的研究，以寻找吸引企业并将商业空间重新用于住房等用途的方法。这些建议预计将于2023年提出，但即使获得批准，一些建议也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实施。与此同时，裁员人数不断增加，包括Lyft和DoorDash Inc.在内的总部位于旧金山的公司也加入其中。

Bellisario说，在大流行期间科技雇主迅速扩张之后，一些公司的雇员规模迅速膨胀，但在估值缩水后不得不大规模裁员。不过，与解雇雇员相比，建起来的写字楼是不能轻易地被推倒的。

其他因素会加深经济痛苦。旧金山的酒店收入受到亚洲游客减少的重创，落后于美国其他主要城市的复苏。Compass Inc.在12月的一份报告中表示，由于办公室空置和无家可归者增加等社会问题，市区、城南部以及金融区附近的公寓销售量大幅下降。

7月接任旧金山地方检察官的布鲁克·詹金斯(Brooke Jenkins)表示，支持经济并让这座城市对雇员和游客来说似乎是安全的，这是她职责的关键部分。

她本月在彭博办公室接受采访时表示，她想向旧金山乃至全世界发出一个非常强烈的信息，那就是会让旧金山变得更安全。

乐观的理由是：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慢慢回归，随着人才大战降温，雇主可能会鼓起勇气召回员工返岗。Moody"s Analytics的经济学家劳拉·拉茨(Laura Ratz)表示，考虑到旧金山几十年来一直“物价昂贵”，价格回落有利于其未来的可持续性，即使一些企业在短期内关闭。

但旧金山的新范式如果真的发生的话，将需要数年时间才能生效。随着时间的推移，搬出的人可能越来越少，搬进来的人越来越少。

创业者Liz Giorgi认为，她必须搬到旧金山才能推出Soona，这是一个虚拟拍摄平台。但她在科罗拉多期间筹集了大约5100万美元，这让她震惊：没有投资者告诉她，她必须搬迁。事实上，投资者恳求她在落基山度假小镇韦尔组织董事会会议。

Liz Giorgi说，旧金山对我而言似乎没有那么强大的吸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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