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外卖骑手。 中新社记者 张宇 摄
时间留给工作,订单太多易超时,送单间隙赏月
外卖骑手的中秋节
9月13日中秋节,和大多数外卖骑手一样,白玮没有休息。当晚的订单送起来并不容易,顾客们点得多,商家店里又挤满了人,出单慢,“太容易超时。”
30岁的白玮,身材瘦小,因为长期戴口罩挡风,额头与脸黑白分明。他双手粗糙,面容比同龄人显老。每天清晨7点,他骑着自己买的电动车,带着三个电瓶,从北京东五环的定福庄前往国贸。一个小时后,迈入工作时间。他已经在美团外卖国贸站工作了3年,刚来的那年春节起,他便成为了站内单王,完成订单数量高居榜首。外卖骑手的中秋,大多留给了工作。
今年中秋,白玮和往年一样没有休息。当晚的订单又多又慢,幸好系统没有分给他太大的单子,“总算没有超时。”他已久未担心过超时,在国贸附近三年,四周环境早已了然于心。“一个单子出来,看地址就知道楼在哪,所有楼都像一个立体地图一样,刻在脑子里了。”
每天中午,高耸的写字楼下挤满了排队坐电梯的白领,队伍从电梯口一直排到楼外。“不可能去插队,排队浪费时间,15层以下的楼,我都是爬楼梯的。”但15层楼以上的订单,白玮只能苦笑。不同写字楼,对骑手有不同规矩。有的允许他们乘电梯,有的只让他们乘速度慢的货梯,有的则根本不让他们进入大楼。为节省时间,白玮和老骑手们牢牢记住这些差别。
中午高峰后,在一处停留过久接不到足够订单。白玮自己总结出规律,“一点半到两点前,吃饭的人多,多往饭店走去抢单;一点半以后到四点半,喝饮料的比较多。去饮料店,绝对有单。”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周一到周五每天跑40到45单。周六周日可以轻松一些,35到40单,附近都是上班族,周六周日订单不多。
下午五点开始,白领们走出大楼,骑手们也陆续下班。白玮则会继续等到十点。
在他眼里,这是份不错的工作,相比枯燥的流水线,这份工作更自由,可以四处走动,配送高峰时多抢单,高峰过后,可以稍微休息,和同事闲聊几句。
白玮和骑手们喜欢这种简单的规则,他们计算出需要付出的努力,然后将之换算成订单数和里程数,分配到每一天的订单里。
白玮的老家在甘肃庆阳某县城,是全国著名的贫困县。2006年,初中毕业的白玮和王小杰开始外出打工。来北京前,两个人去过东莞、广州、上海、新疆,进过工厂、当过门卫、做过装修。“别人吃不了的苦,我都能吃。”白玮说。
2017年4月,白玮跟着妻子来北京找姐姐,看到路边招外卖骑手,便去了。“做骑手每月收入大体稳定,工资每月按时发放,而且多劳多得。” 去年4月,白玮把在老家做建筑的王小杰喊来北京,一起做骑手。来到北京后,两个人基本没有休息过,“休息不起。”
来北京前,王小杰和白玮都是国家建档立卡的贫困户,现如今他们已成功脱贫。
不止他们,数万名甘肃籍美团外卖骑手中,有四分之一来自国家建档立卡贫困户。截至目前,85%的贫困骑手已经脱贫。
数据显示,目前全国832个贫困县中,美团外卖平台的骑手覆盖了781个,覆盖率高达94%。
上个月,白玮在北京过了30岁生日。“本来没想休息,这边消费也高,休息不起。”他一直想着攒些钱,回老家开一间美容店。王小杰打算等孩子再长大些,就回老家。对王小杰等人来说,回老家做骑手也是一种选择。美团的骑手网络,已经覆盖了全国2800个市区县。
今年中秋,王小杰没有休息。国贸的白领大多早已放假,格子间里的灯光比平时暗淡,但大楼外灯光闪烁,五彩缤纷。他骑车穿行在灯光间,有些想家,楼外灯光让他想起老家春节时放的烟花,“已经两年没在老家过节了。”
与王小杰同组的郑贵龙节前原打算叫上同在北京的两个哥哥,“一起吃顿饭,尽量凑个团圆。”郑贵龙去年添了二胎,孩子在北京待了半年多,便被送回老家。
中秋那天,恰好轮到郑贵龙所在的小组值晚班。月光下,他穿梭在古城附近的小区间,送了一单又一单。小区里灯火通明,路上只有提着月饼礼盒串门的路人,以及提着餐盒送单的骑手。
偶然一抬头,月亮挂在天边,“亮,圆。”他用手机拍了段视频,配上音乐,发到朋友圈。送完中秋最后一单回家,已经临近12点,妻子早已睡去。郑贵龙匆匆躺下,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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