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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唯拍古装剧遇台词难题 称亏欠女儿

时隔多年回归电视剧荧屏,拍《大明风华》让汤唯更深刻体会电影和电视剧的不同,她将两者比喻成中餐和西餐。

《大明风华》开机那会儿,《如懿传》刚杀青不久,有一天拍戏之余,汤唯给周迅发了一条微信,问她“干嘛呢?”周迅后来回复了她一张照片,说,“看,台词那么多,在背词呢。”

很快,汤唯也遇到了背台词的必修课题,《大明风华》长达62集,每一集约40分钟,汤唯又是女主角,台词量可想而知。“记得拍《晚秋》的时候,我所有的台词就那么一张a4纸。”时隔多年回归电视剧荧屏,汤唯需要适应的问题不仅仅是大量的台词,还有很多。

不同的拍戏节奏、不同的播出载体、不同的表演、配音方式,汤唯在一点点摸索和努力,但是观众并没有给她试错的空间,豆瓣上一条吐槽汤唯演技的评论或赞过千,随后“汤唯演技”冲上了热搜,内容毁誉参半,喜欢的人看懂了孙若微在剧中原本就独立于朱家之外的人设,喜欢她演出来的疏离感,不喜欢的人也在吐槽她的造型、配音。

在作为演员的道路上,汤唯是含着金汤匙走出来的,李安和王佳芝这个角色一起将汤唯送上了高位,而一部《大明风华》却引来非议争论,她为什么会接拍这部古装电视剧?又在拍摄过程中经历了什么?

以下是汤唯的口述。

电视剧能让我看到自己

拍《晚秋》时,我所有的台词就在一张A4纸上,《大明风华》整整62集,大段大段的台词需要背下来,这是我的第一个难关。每一个演员在扮演一个角色的最开始就是要找到这个角色,没找到之前,我就一定要和导演沟通,在剧本里找,背台词也是一条通道,我太很佩服王学圻老师的记忆力了,他十年前拍过戏的台词,他都还能大段大段的念出来,我真的自愧不如。

我也向朱亚文讨教,怎么能把台词背下来,让它不成为我的包袱,他告诉我的方法就是:只要有时间就背。吃饭、化妆、受伤治疗,甚至夜里起来上厕所,醒过来了也要先背台词,其实就是,所有的时间,能背台词就背台词。如果明天的背完了,那就背后天的。当时听完之后,我说天啊,太不容易了。后来,我也真的延用了他背台词的方法。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因为我们这部戏没有现场收音,这就意味着你现场那种体验,表演出来最准确的那一刻,可能没有办法让观众听到,是一个挺大的遗憾,我以往从没有试过这样子去全剧配音,又是这么大的角色,在配音的28天里,也是我第一次那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去回看自己的表演。

同剧组的演员中,每一个人身上的全部,我都会一点一点的感受到,包括他们演戏的节奏,方法,有的时候在现场看到了,我就奇怪他们表演角色身上戏剧性的外化程度比我以往多看到的和我想象的要多一点,当时我不太明白,但是等播出了我再看这部戏的时候,就觉得他们的表演一切都刚刚好,太棒了。

电影在大银幕播放,观众在影厅里,乌漆麻黑的,所有人都专注在这么巨大的一个屏幕上,你咳嗽一声,可能旁边的人都会“嘘”的一声,在大银幕上,你的眼睛动一动、肌肉轻一轻、微微一点,其实都已经很大了,那个是我们一直以为接受的一种方式。

到了电视剧,突然这么大的银幕变小了,在一个繁华大的都市里面,忙碌的人群和生活节奏把所有的东西都变了,观众看电视剧可以突然暂停,接个电话、上个厕所、吃个饭,或者干脆过两天再看,观众看戏的方式方法和感官、环境都不一样,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他们的表演才是最准确的,才能给到观众,让他们看的明明白白,《大明风华》的拍摄,对我来说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张挺导演在现场顾及的事情太多了,剧本还要写现场有的时候,台词还要改。他也给了我很大的发挥空间,让我自己去演,作为演员,本来就是在表演导演心中的角色,这是我们的天职,而且我相信,每一位导演,当他找到了一个演员去扮演这个角色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个演员身上找到了他要的东西,然后在用他的导演手段把那些东西拿出来。

我一直都说,演员其实就是一块泥巴,导演要把你捏成什么样,那他就去捏吧,我会遵循导演的需求来做,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方式,不过演电视剧还是感觉不一样,电影更像是中式的蔬菜,导演是一个大厨,不管什么菜、什么料,他放在里面一炒再调味,就会变成一盘菜,香香的上来,电视剧就更像是西式冷盘,你是什么样,就原汁原味的放上来,这个时候,更能看到自己,我觉得挺好的。

古装剧已经足够吸引我了

《大明风华》杀青那天,我真的很不舍得。在剧组的7个月,是一个从新奇到熟悉的过程。

第一天拍摄进去看景时,我都惊着了,真的,他们怎么能把故宫这样一个宏伟的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厂房里就搭出来了呢?你一拐弯儿就是一个古玩铺,再一拐弯就是厨房,再一拐弯儿就是大殿,不知道怎么再走几步,就又到了庙里,好神奇。

我的寝殿前面就是一片湖,湖上有一个走廊还有一个小亭子,湖里面还养着鱼和莲花,池子上面就是一个大龙头,里面还能喷水,厅上亮亮的时候是看不见房顶的,但是他还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就下雪,你完全想象不到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去阿叔(张叔平)做衣服的车间看我的服装时,我也依旧处在惊讶的状态,我一出场的发冠是最重的,上面的需要点翠,阿叔他们全部都是手工在做,用的都是真的翠鸟羽毛,非常难找,还听说他把很多自己私藏的宝石类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了发冠上,太美了。

去试装的时候,我都懵了,古人真的要穿这么多层吗?水衣在身上,一层、两层、三层,当时我就在想,他们那时候是怎么穿衣服的?怪不得皇宫里要有人伺候,要有那么多宫女,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去接触古代人的世界,看剧本和真的有衣服上身,扮上了那个扮相之后,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走在阿叔车间的走廊里,拖着后面好长的大拖摆,衣服真的好重好重,但走起来的时候,瞬间就有了一点是完全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种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后来拍摄的时候,有一次我女儿来片场玩儿,我抱着她坐在我身上,当时我就穿着剧中的衣服,她新奇的看着我,觉得特别好玩儿,妈妈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些剧中的造型,都是最适合孙若微这个角色的,阿叔、张挺导演、黎叔(监制张黎)他们都有仔细的研究和考证,我相信他们。

从来没拍过古装剧,一切对我来说都太奇妙了。当初决定接下《大明风华》的时候,也源自于这种新鲜感,新鲜感之后,就是孙若微这个角色本身的吸引力,在我的理解里,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她的每一步都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家、为国、为天下,完全是凭着她使命感和责任感,走成了这样的人生。

其实这是一个很特别的角色,我需要从十几岁最后演到61岁,这样50岁的年龄跨度,在我所扮演的角色里面是没有试过。所以我为这个角色作了大量的准备,经常穿着戏服去感受这套衣服给我的言行举止的束缚、尝试着学古琴和昆曲,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了古琴的声音,也成为了我的爱好之一。

在开机之前,我还特意去了南京和北京的故宫、古鸡鸣寺、还有朱元璋的陵墓,站在这些地方好像就能感受到历史那个阶段的氛围,感受到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环境,我在试着一点点去靠近孙若微的灵魂。

妈妈是超人吗?

在孙若微众多的人物关系网中,离我最近的是和儿子朱祁镇之间的母爱亲情,我在剧组拍摄了7个月,我女儿是一直被我带在身边的,剧中的母亲和剧外的母亲穿插在我的生活里。

作为孙若微,我要辅佐朱祁镇为王,希望他尽快成龙,而在这之前,我要守住这个天下,等儿子日后登基再还给他,所以,她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去做一个母亲的角色,用一个母亲的视角去照顾这个孩子,给予他母亲的温暖,她是有所亏欠的。

对于我女儿,我也有亏欠的感觉,我觉得我给她的太少了,有一次别人告诉我,我女儿在和婆婆聊天的时候,她自己竟然说了一句,“婆婆,我觉得好孤单。”那时候她才1岁多。我当时就觉得:天哪,我这个妈做的是不是不太好。

就像这次我离开家,来做宣传,走的时候,我女儿和大家都说了再见,但完全不看我,我就在想,这个孩子已经接受了我总是要离开的情况,我相信她是不开心的,肯定不开心,但是她接受了、习惯了,她会把这些东西掩藏起来了。

我是一个生活很自由的人,习惯单身,五湖四海的,我在北京都没有一个自己的家,自从有了孩子,我就有了巨大的安全感,是她给予我的,我觉得我也应该给予她更多,她喜欢看书,我就一箱一箱的买完寄回去,但除此之外,我觉得我能给她的其实不多。我觉得我当妈没当好。

以前听黄磊老师说,18个月的小孩一定要自己带,不能给别人带,尤其是不要让阿姨带,所以,在拍《大明风华》的时候,我的女儿就和我一起生活在剧组,每天早晨6点钟上班,早晨5点半起床,背一遍台词之后,刷牙洗脸,看一下孩子,亲一口就出门了。

晚上收工,我都是冲回家的,给她读几本书,然后带着她睡觉,其余的就没什么了,结果在剧组拍摄期间,还赶上了流感,连续发烧之后,又从流感变成了肺炎,小孩儿抵抗力本来就弱,她也没能幸免,其实我挺对不住她的。

我也问过医生,“她这样,要让她留在我身边吗?”医生说,“你是妈妈,你应该让她留下。”现在回想起来,我有点儿愧疚,或许我当时让她离开那个流感盛行的地方,她也不至于落下肺炎的病,她现在还小,以后我会想尽一起办法治好她的身体,她生病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改怎么办。

当时我自己也在生病,只能带着口罩给她读书,带着口罩和她睡觉,每天都在拼命用各种药,消炎药,喝莲花清瘟颗粒多过喝水,永远在不停的用药去压着自己的扁桃体,前两天我在看《奇葩说》,就是该不该夸妈妈是超人那期,我就在想,妈妈是超人吗?每一个妈妈好像都得当超人,其实但凡可以选择的话,谁也不会想去做那样的超人吧。

《大明风华》播出过半,我也不确定自己之后还会不会再接电视剧,一切都要看下一个角色,而至于我的生活会不会改变,会不会想要调整自己的状态,会不会更多的出现在观众面前,我的答案还是该咋过咋过,做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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